春節過后,對城陽傅家埠的居民來說,下一個盼著的節日就是正月十六了。這一天,老老少少都會到童真宮給童老爺燒香,還要在那兒看大戲,這是傅家埠一年中最熱鬧的一天。童老爺就是本文的主人公童恢 ,城陽有史記載以來的第一任縣令。百姓在他的治理下安居樂業,牢獄里竟然沒有關押一個罪犯,被大家譽為“青島史上兩千年不倒的清官”。童恢的故事也就被大家口口相傳下來。
為官清廉受到司徒賞識
比起城陽當地的其他歷史人物,童恢是最具神秘感的一個,因為至今大家都不知道他生于何年,卒于何時。翻遍所有歷史文獻,能找到的資料只是這些:童恢,字漢宗,東漢瑯琊姑幕(今山東諸城市西南)人。家境如何不得而知 ,傳說他的父親是一位仗義好施之士,不管是乞丐上門還是鄰里求助,他都施以援手,甚至為了賑災救濟百姓,弄得自己傾家蕩產。這樣看來,童恢的條件也應該是不錯的。正是在父親的影響下,他自小發奮讀書,希望長大了能成為像父親一樣的人。
畫面就到此停止了,從這一直到光和五年(公元182年),記載出現了斷檔。我們只能按照事件的發展順序推斷,在這段時間,童恢考取了功名進入仕途,雖然只是在州郡當個下等官員,但也是在其位謀其政,廉潔奉公,被不少人稱贊。這些話被傳到當時的司徒(東漢時,司徒與大司馬、大司空并列為“三公”)楊賜耳朵里,將他召到自己府中擔任了個職務。楊賜位高權重,又是漢靈帝的老師,能得到他的賞識,童恢也算有了出路。只是好景不長,不久楊賜在官場遭遇劫難被罷官,以前跟在他身邊的人早就另謀出路去了,只有童恢一直留在他身邊,直到楊賜東山再起。通過這件事,楊賜更加肯定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,不僅有才而且忠貞不二。所以到公元182年,在楊賜的推薦下,童恢升任不其縣令。
《辭海》載:“不其(音“及”),古縣名,西漢置,因山名。今山東省青島市西北。”不其縣的轄境大體相當于今青島市市內三區及城陽區、嶗山區和即墨市的一部分。所以說,童恢是城陽有史記載以來的第一任縣令,與城陽之間的各種傳說故事也就此開始了。
“門關”原來叫“門官”
童恢即將上任的這個不其縣,在漢靈帝時是塊“燙手山芋”,傳說派過來的三個縣令都莫名其妙失蹤,大家都在看這位被“三公”推薦的童恢結果會怎樣。關于童恢上任有各種版本的傳說,有的說童恢是住在了旅店里,有的則說是住在廟里。而今年70歲的傅家埠人傅相木則講了另外一個版本。
傅相木說,童恢是個大清官,從不拿百姓的一點東西、不占一點便宜,所以當初他來不其縣上任時也是自己背著鋪蓋來的,一路上勤儉節約,寄宿在農戶家,從不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。這一天,當他來到一戶財主家,財主一看這人長得眉清目秀,便讓他到里屋休息。古時說“官不進民宅”,所以一直以來童恢都是睡在農戶家的院子里,找個能避風擋雨的地方就行了。這次盛情難卻,童恢只好睡到了財主家的里屋。晚上,童恢就做了個夢,夢里有人跟他說話:“你這個縣令不好當啊,縣城有些妖怪要來給你搗亂。我是天上派來幫你的,你得把我帶走才行。”童恢聽了問:“你是誰?怎么才能把你帶走呢?”“我就在門口給你守門呢,不然那貔子精早就進來把你吃了,明天你這樣跟財主說……”
說話的究竟是誰?童恢醒來一看,在門口守著的只有一扇門和門上的一個門閂而已。抽出門閂門就開了,合上門閂,門就死死地固定住 ,童恢一笑,終于明白了,原來是它呀!緊接著他找到財主,便按照門閂教給他的話說:“聽說你家閨女得了一種怪病,我這有個辦法你可以試試。在村頭有個大水灣,里面有條大魚,你把水抽干了把魚捉出來,給閨女吃下,病就好了。”財主一聽趕緊差人去辦,果然等這條大魚下肚,閨女又恢復了之前的活潑可愛。財主準備了大批金銀財寶來感謝,童恢搖搖頭說:“這些我都不需要,請把家里的門閂送給我就行了。”財主一聽很納悶,要那門閂有何用?既然恩人這么說只能趕緊命人去取。財主不知道,這門閂其實是廣寒宮桂花樹上的一段樹枝,此次下凡是奉命而來保護童恢的,這個我們后文再提。后來皇上知道了它的威力,特封其為“門官”,天下所有的門閂都被改稱為“門官”,叫來叫去就成了“門關”。
牢獄里多年沒罪犯
來到不其縣,只見楊柳依依、繁花似錦,這么好的地方那些縣令怎么會消失了呢?童恢決定不去縣衙,先微服私訪了解清楚內情再說。那時的不其縣城就在現在的城子山、傅家埠附近,所以在這一帶關于童恢的傳說比較集中。其中有這么一件事,童恢微服私訪后才看透,不其縣只是個空有美麗景色的地方,其實內部已經腐爛,有錢有勢的互相勾結壓榨百姓,尤其是控制當地鹽商的鹽司王佟更是目中無人,童恢決定先好好會會這個王大人再說。
說也奇怪,童恢來了不久,王佟便生病了,胸口發悶喘不動氣,尤其到了晚上,頭更是疼得猶如針扎一般,請遍當地和附近的郎中都無計可施。童恢知道后,也沒去他府中探望,便寫了兩個方子托人送過去。打開一看,第一個方子上總共有八味藥:二烏、過路黃、香附子、連召、王不留行、法夏、畢拔、朱砂,這幾味藥放在一起是什么效果呢?家里人沒看懂,王佟拿過去一看手就開始哆嗦了。趕緊拆開第二個藥方,上面是六味藥:常山、乳香、官桂、木香、益母草 、茯苓。這下他徹底癱坐在床上了,臉色蠟黃,頭上冒出一層虛汗,嘴里不停地重復:“被發現了、被發現了。”
原來,童恢用首字貫穿的方式給他送來了兩句話,第一個方子背后的意思是:二過相連,王法必誅;第二個方子的意思是:賞汝棺木一副!王佟自作聰明,當上這鹽司后走私、收賄了兩大筆贓款,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,沒想到沒逃過童恢的眼睛。幾番思量之后,第二天一早他便到縣衙負荊請罪來了:“童大人 ,小人貪心,幸虧大人警醒。請大人恕罪,小人日后一定秉公執法,整頓鹽道。”一番言辭懇切的宣誓后,童恢讓他回了家,王佟走著走著便覺得身上輕快了很多,頭也不疼了、胸也不脹氣了、喘氣也通暢了很多。“果真如童大人所言,都是心病導致啊,回去終于可以睡個安穩覺了。”靠著兩個藥方,童恢就治好了貪官的病。
經過一段時間,不其縣的人都知道了這個縣令童恢,貪污的不敢再貪了、偷盜的不敢再伸手了,不其縣的秩序逐漸恢復正常。不僅如此,他還根據當地特色大力發展農業經濟,扶持大家做林桑、畜牧、紡織等。短短幾年時間,縣內一片富裕和諧。關于童恢治理的成果,多個史料中都對他大加贊賞,比如《清乾隆·即墨縣志》中說:“吏民有過,輒隨方曉示。若吏稱其職,人行善事者,皆賜以酒肴之禮,以勸勵之。耕織種收,皆有條章。”《清乾隆·大清一統志》中也說:“一境清凈,牢獄連年無囚。流人歸化者二萬余戶。”童恢當了七年不其縣令(根據推斷),牢獄中竟然沒有一個犯人 ,這種祥和的景象讓附近縣的居民羨慕不已,紛紛搬到這里來。
生鐵做棺材,葬埋傅家埠
當了七年的不其縣令,當漢靈帝看到這個百姓安居樂業、經濟迅速發展的地方時,對童恢大加贊賞,并給他派了更艱巨的任務,升為丹陽郡(今安徽宣城)太守。清官不管到哪都改不了這個“清”字,當太守的日子,他仍然在自己的崗位上盡職盡責,自己的日子始終過得簡單。隨著時間推移,童恢60多歲了,辛苦了一輩子,身上落下不少病,病情越來越嚴重……清醒之余,他將5個兒子叫到床邊,囑咐說,死后他不要直接葬在這里,要用鐵鏈子抬著他走,鏈子斷在哪里就把他埋在哪里,兒子們點點頭記住了。
但讓兒子們更發愁的是,父親當了一輩子清官,沒有貪污過一分錢,平時還想盡辦法去幫助別人 ,現在他要去世了,家里竟然拿不出錢給他買口像樣的棺材。幾個兄弟湊在一起想辦法:
“我們去砍幾棵樹吧,給父親做個棺材。”
“那樹都是村民種的,這主意不行,爹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生氣。”
“那不然我們把縣衙旁邊的那幾塊木板拿過來,縣衙的人肯定會同意的。”
幾個兄弟商量半天還沒拿定主意,這些話童恢都聽到了,他把大兒子又叫了過來:“我一輩子做清官,沒拿百姓一點東西。末了,給你們找了這麻煩事,你們的孝心我都知道了,但那些辦法都不行啊。放心吧,我都已經想好了,今夜三更時,會有一支打著黑旗的隊伍從這路過,它們是由一堆成了精的生鐵化成的,要來禍害百姓呢。你們幾個兄弟需要在半路上攔著它們,把這些妖怪殺死,用生鐵給我做個棺材就行了。”果然,黑旗妖當天夜里出現了,兄弟幾個合力把它們殺死,把生鐵帶回了家,得到消息后童恢也放心地閉上了眼睛。
他們先把童恢放入生鐵中,又拿起鐵鏈子,兄弟幾人扛著棺材一直走啊走,不知道走了多少天,等到了嶗山西山腳下時,鐵鏈突然斷了,兒子們便將父親就地安葬,這里正是童恢曾經治理過的不其縣,他心里還是惦念著這個地方,而棺材落下的地方就在如今的傅家埠。
為了感謝童恢對不其縣的貢獻,村民自發掏錢專門給他建了座廟,取名“童公祠”(后改名童真宮),里面還有童恢的衣冠冢。每年的正月十六和九月廿二(童恢的生日)這兩天,傅家埠的人便會集中到這里給童老爺燒香,擺上戲臺唱戲,請他保佑村民平平安安。[編輯:蘇青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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