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文講到關向應在被捕之前,一度在青島主持共青團的工作。實際上,從1925年11月到1926年5月,關向應基本上都是在青島度過的。這段時間,他住在北京路,以青島育英中學為基點,經常深入學校、工廠進行革命宣傳,使得青島的團組織有了很大發(fā)展。
關向應在青島化名鄭勤
關向應在青島的活動,由于距今較遠,且較瑣碎,故史料記載不多。較為詳細的是《中共青島地方史》,據記載,關向應在青島工作了半年多。
1925年11月,團中央決定,青島團地委書記李耘生調濟南。李耘生離青后,王平一(后叛變)暫代書記之職。23日,團中央調關向應(化名鄭勤)到青島,任團地委書記,王平一、趙豫章任委員。
關向應來青后,住在北京路,以青島育英小學等地為基點,聯(lián)絡群眾,發(fā)展團員,開展黨團工作,他親自到工廠、學校進行革命宣傳,和青年交朋友。他通過山東早期的共產黨員魯伯峻,結識了膠澳中學的學生魯廣益。在關向應的啟發(fā)、幫助下,魯廣益思想進步很快,不久便加入了共青團,并成為團的干部。關向應來青后,青島團組織發(fā)展迅速。四方機廠、煙草公司、日商各大紗廠、青島車站、膠澳中學等工廠、學校,都有了團的組織。從1925年12月到1926年1月,青島團的支部由1個增加到8個,醫(yī)學、禮賢、電話局等支部也正待成立。團員由21名發(fā)展到64名。組織活動也井然有序,支部會議、干事會、地委會定期召開。團的外圍組織“三民主義學會”正式成立,“青年勵進社”籌備就緒,“小學教員聯(lián)合會”也在籌備之中。
1926年2月2日,青島黨、團組織在四方召開聯(lián)席會議,因工賊告密,王伯龍、王平一等6人被捕。次日,育英小學黨的活動點遭破壞,團員王介山被捕。敵戒嚴司令部還下令通緝關向應、趙豫璋、張鴻禮和魯佛民。關向應臨危不懼、沉著應變 ,在群眾的掩護下,巧妙地同敵人周旋。
3月21日,團青島地委改選,關向應被選為書記。雖然經過了2月2日的變故,一部分團員被捕,一部分轉移外地,還有一部分加入到黨內,斗爭環(huán)境也日趨惡劣,但團的組織還是在不斷發(fā)展。到4月,又新發(fā)展了27名團員,團員數增加到83人,分為膠澳中學、四方機廠、內外棉、大康、隆興、鐘淵、
寶耒、華新、農民等9個支部。為提高新團員政治、文化水平,提高對黨的認識和對共產主義的理解,培訓從事群眾工作的能力,青島團地委從團中央訂購了《勞動青年》、《向導》、《社會觀》、《平民課本》等,這些成為提高年輕團員的政治理論水平和文化知識的最好讀物。團青島地委還配合黨組織在滄口舉辦訓練班,培訓新加入的黨團員,內容有組織教育、職工運動教育和共產主義思想教育。5月1日,團地委在滄口、四方分別召開五一紀念會,介紹五一國際勞動節(jié)的歷史及其意義,闡明工人階級大團結的重要性。5月4日,團青島地委在膠澳中學舉行五四紀念會,向到會的團員闡述五四運動的偉大意義,并在膠澳中學、禮賢中學、青島大學、膠東中學、膠濟鐵路中學等處散發(fā)紀念五四運動的宣言。5月份,關向應調離青島,赴上海工作。
賀龍與關向應為啥感情深厚
被地下黨營救出后,1932年1月,關向應從上海來到湘鄂西革命根據地,擔任湘鄂西中央分局委員、軍委分會主席和紅三軍政治委員,開始了他一生中最為輝煌壯麗的軍旅生涯,也結下了他的生死之交——賀龍。
提起1932年的湘鄂西蘇區(qū),不少人都會想起一個人,他就是夏曦。此人以“肅反”聞名于世,最擅長抓“AB團”,腦子里的左傾思想根深蒂固。在湘鄂西,他領導的“肅反”運動持續(xù)屠殺幾個月,洪湖縣區(qū)干部幾乎殺光,有的連隊前后殺了10多個連長,被以“莫須有”罪名殺害者多達幾千人。
關向應初來之時,湘鄂西的局勢十分復雜。馮曉蔚寫過一篇文章《賀龍與關向應為啥感情深厚》,其中詳細介紹了當時的情況:中央分局書記夏曦非法取消了紅三軍的軍師兩級指揮機關,將部隊編為5個團,名義上是由軍委分會直接領導,實際上是他一人說了算。紅三軍軍長賀龍受到了排斥,夏曦還想以送他去蘇聯(lián)學習的名義,調虎離山,趕走賀龍。關向應在了解了真實情況后 ,以軍委分會主席的身分說出了廣大紅軍戰(zhàn)士的心里話:“賀龍同志是我們黨的一位軍事家,曾經參加領導過南昌起義,為革命作出過重大貢獻,黨是相信他的。”同時,他在會上代表中央宣布,恢復紅三軍領導機構,賀龍仍任軍長。他的發(fā)言贏得了全軍干部戰(zhàn)士的擁護,穩(wěn)定了紅三軍的軍心,也贏得了賀龍的尊重,使紅三軍在兩個多月的時間里連戰(zhàn)連捷。1932年1月至3月,紅三軍共殲敵兩個旅、兩個團、3個營。根據地擴大了一倍以上,紅軍主力和地方武裝發(fā)展到3萬人以上。
后來,,紅三軍東游西走,損失很大。賀龍認為部隊應該抓緊建立根據地,關向應也多次提出建立根據地或向中央紅軍靠攏的正確主張。在關向應和賀龍的堅決斗爭下,中央分局才于1934年6月19日,在貴州沿河、德江兩縣交界的楓香溪山村里召開會議,研究部隊的下一步打算。會上斗爭十分激烈,關向應嚴肅地批駁了以夏曦為代表的“左”傾錯誤,義正辭嚴地指出:“部隊整天這么東游西走不行,要么就建立根據地 ,要么就設法同中央紅軍取得聯(lián)系。”夏曦卻不指名地批評關向應,認為這一主張是對形勢的悲觀失望,是對革命產生動搖的右傾思想作怪。聽了夏曦的謬論 ,賀龍怒不可遏,他說:“發(fā)動群眾建立根據地的主張是小關(關向應)講的,他的意見有什么錯?毛主席、朱總司令在中央蘇區(qū)就是這么干的嘛!”于是,在關向應和賀龍的堅決斗爭下,會上形勢急轉直下,夏曦等人不得不同意對某些實際工作思路做一些改變 。就在這次會議上,通過了恢復紅三軍黨組織和政治機關,停止錯誤的肅反工作。
1934年10月,紅三軍與紅六軍團會師,紅三軍恢復了紅二軍團的番號。1937年8月,抗日戰(zhàn)爭爆發(fā)后 ,紅二方面軍改編為第八路軍一二〇師,賀龍任師長,關向應任政訓主任,后改為政委。此后,這對老搭檔奔赴抗日戰(zhàn)場,東渡黃河,開赴山西,堅持華北抗戰(zhàn),奠定了晉西抗日根據地的基礎。1938年8月,賀龍、關向應又派李井泉支隊馳向大青山,建立了大青山革命根據地,與晉西北根據地連成一片,成立晉綏抗日邊區(qū),它是各根據地通向陜甘寧邊區(qū)的交通要道,也是黨中央的一道堅固的屏障,在整個抗日戰(zhàn)爭中發(fā)揮了巨大作用。
因為賀龍和關向應的情誼深厚,所以中央軍委發(fā)給他們的電報和他們發(fā)給中央的電報以及對下面的行文,常常寫作“賀關”。據記載,賀龍的夫人薛明曾回憶說:“多少年來 ,賀關一體,名字總寫在一個文件、一個命令、一個決議上,緊密不可分。在我面前,賀龍總說小關如何如何好,關向應則總說老賀如何如何好,言語幾乎一模一樣,從來沒聽到他們說對方一個不字。”
賀龍寫悼文《哭向應》
1940年冬,一二〇師剛從冀中返回晉西北不久,長年征戰(zhàn)的關向應終于被病魔擊倒,肺病使他吐血不止。黨中央得知此事后 ,立即決定讓關向應回延安養(yǎng)病。賀龍得知老朋友要去延安時,專程從前線策馬趕往軍區(qū)醫(yī)院,親自為他送行。
據關向應侄女關翠玉回憶,“1941年初,伯父病情稍有好轉,便又返回了前線。此刻晉西北正是危難之際。他回去后 ,又沒日沒夜地投入了工作。不久,他再次吐血不止。在賀伯伯和黨中央的再三催促下,伯父才不得不重返陜北 ,從此,便再沒能從病榻上起來。”
關向應在延安養(yǎng)病期間,賀龍每到延安,總是前去看望他。中共“七大”剛開過一天,賀龍接到緊急通知,要急返華北前線。臨行倉促,他給關向應留下了一封信。關向應看過信后 ,流著淚說:“我們一起打了15年仗,始終沒有離開過,這一回他一個人走了!”短短的一句話,充分反映了他對戰(zhàn)友的依戀和對戰(zhàn)斗生活的向往之情。
1946年7月21日,關向應逝世。在他停止呼吸前的五分鐘,他還說:“不要緊,我還會活下去。”他一直是懷著活的信念挺到了最后。
關向應去世的消息傳到晉綏前線,賀龍悲痛萬分,泣不成聲,飽含深情地寫下了《哭向應》,痛悼這位與他并肩戰(zhàn)斗了15年的親密戰(zhàn)友:“一生中最真摯的戰(zhàn)侶,你先我永逝了,辭去了你親手撫養(yǎng)的部隊,辭去了千百萬人民,還辭去了你的難友——云青(即賀龍)。整整十五年,你我同生死,共患難。洪湖、湘鄂西、鄂豫、川陜邊、湘鄂邊、黔、云、貴、川、甘、陜,雪山草地,西安平原,踏晉綏、出河北,幾萬里長途征戰(zhàn),入死出生,無論在戰(zhàn)場上、工作中,也不管在茅亭草舍大廈高堂,我記不起何時不在一起,何戰(zhàn)有所分離。而今,你我是永別了。翹首蒼天,你是音容宛在,我則寢不成眠……”特約撰稿 田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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